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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山阴人

2016-04-08 佚名 太原道



虽然我文才很拙,还是想念叨一下山阴,因为我是山阴人。凡为地球人,都摆脱不了地域性的限制。每个人的性情喜好,无不因家乡的“风土人情”而打上鲜明的烙印。江南人精明灵秀,塞北汉大气粗犷,燕赵多壮士,湖广出才子,川人敏辩,鲁人善贾,概都是受其“地理”影响,“人文”薰陶,而形成的群体差异。“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以其固有的影响力及渗透力,成为谈论家乡历史和文化绕不开的话题,这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含义


 

我是山阴人。我了解自己的家乡,历史上的山阴文化悠久、丰厚、灿烂;“文革”时的山阴,颓败、尴尬、沉重;现在的山阴,又在这种巨大的反差中崛起。其实种种造就的慨然与惆怅,在每个山阴人心里都复杂地纠缠过,痛苦地反刍过。王家屏三朝俊才早已远去,沙总兵风流执帅已经退场,杨家将的刀光剑影已经落幕,崔进士的宽人豁达成为历史,李林时期的革命烈火已经淡然,那喧闹一时的学大寨放卫星也已过时。今天,不甘心的山阴人,在一个颇有气度的人王尧邦的提醒下,有一个不知道好歹的‘傻瓜’,兴奋地拣起“祖上曾经富饶”,现在荒秃了的‘乱疙堵’文化,呐喊着闹哄起来。他弄潮时代的风头浪尖,在开创一个本来早该有人开创的远离尘嚣的‘古代文明’。


█ 广武,晋毓鸿拍摄

 

有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山阴人的地域表象特征比较明显,张口就知道你是山阴人。山阴人总体是温文敦厚,浑朴典雅的。如今,在山阴广大乡村,红白喜事,都有复杂讲究的套数,与一些乡野老人攀谈,也颇有古风。山阴人大气、浩荡、人格、气质,早已酿入桑干河,渗入每个山西人的骨髓,流入每个中国人的心田。虽然这是历史造就的地蜮精神,但是,我们不能单纯和自私地把他们的精神限定为山阴精神。有人认为‘山阴穷’,我认为山阴不穷,或许,这就是最大的财富。


█ 岱岳街景,转自好山影像制片室

 

山阴人的目光从不为层山沟壑所阻隔,其才情总是随桑干河而奔倾。他们历来都是胸怀四海,放眼天下。我为山阴人的智慧而惊叹,被山阴人的气质所折服。他们质朴敦厚,聪明大气,特别有独立思考的精神,总是可以独领风骚,看看在外工作的山阴人刘玉山和在县城悄悄崛起的崔建国便可一目了然。

 

不怕说闲话,走自己的路,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在做些什么,这种独立思考的精神,在中国知识分子中间特别难得。大部分读书人都有一种后天性的“软骨子病”,或见风使舵,或人云亦云,总之懒得思考,或是不敢思考。而山阴人就不是这样。有一部号称千古奇书的《金瓶梅》,署名兰陵笑笑生,何方人氏,莫衷一是。但最新研究表证,《金瓶梅》许多话语,是以山阴方言写就的,并具体考证到是王家屏。当然,这个说法还有待于进一步验证。不过,作为了解山西话的山阴人,看了专家的研究文章,还是颇有道理的。山阴有个现代文人叫丰宝山,具我所知他的骨头就是铁打的。


█ 王家屏画像


█ 王家屏雕像


█ 王家屏纪念园

 

山阴人不简单到可以短期的‘教化’人,‘文革’时一位领袖的儿子,虽然插队时间不长,可后来为这里挖井、办学、建工厂、凭良心,靠热情,做了不少他能做的事。当然这与他‘先天’的‘教化’有关。这就是刘少奇之子——刘源。

 

地处黄土高原北部的山阴,虽然有“人有馒头山,畜有草垛山”没有过大的自然灾害,但是,近代的气候干燥,林木稀少,强劲的西北风扬起满面的风沙,使得山阴人长相多以粗犷见长。从中年人开始那层层叠叠,沟沟壑壑的脸上,总是挂着憨憨的笑容。但莫要小看这张脸,只不过是历史碾压过的痕迹而已。事实在古代的选妃中少不了这里的少女、在古代的执帅中少不了这里的俊男。在那笑容背后,隐藏着无穷的智慧。说句隐私的话,我就喜欢家乡的姑娘,我的老婆也是山阴人。


█ 山阴风光,转自医用鼠博客

 

最近,尽我的能力搞了个风景区。所以,好长一段时间我在老家,接触了不少当‘官’人和‘老百姓’。不知为何,山阴人一直持有一种很特别的政治情结。对政治,总有着莫名高涨的热情与兴趣。像我的父母亲便是普遍老百姓,也往往喜欢嚼些高层内幕的舌头。夹七杂八的真假秘闻更是山阴人喜欢的饭后谈资。我想,这大概和山阴独特的历史渊源有关。因为这里出现过不少的‘名人志士’。就现在也有不少:在首都工作的有刘震、刘刚、倪进仁、常世平等,在省城工作的有丰立祥、何灵柞、牛玉等,还有诸多小吏。他们都是山阴的骄傲,而他们都脱不了政治的干系。据我所知他们都在间接的默默的为山阴的明天祈祷。


█ 广武汉墓群

 

山阴依着雁门关天险,是一个的天然军事要塞。在雁门关外,山阴有特别重要的军事价值。因此,山阴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甚至有“欲得天下,先取山阴”的说法。因此,山阴历来争战就多,广武的汉墓群、九龙湾的烽火台、奇怪的村名察罕安铺、就是历史的见证。山阴人在频繁的动乱及政变中,经历了太多的惊吓与荣辱。他们还创造了九龙湾九龙子的故事,在惊吓与荣辱中来求得一丝平衡。他们对于政治的敏感正是缘于对自身安危的关注及保护。这也无可非议。但是,在一个经济不发达的山阴,政治角斗会丧失掉良好的发展机遇。在太原有个老干部,为山阴人的凝聚做了很大的贡献,人称“山阴”乡长。这个人就是何清。我真希望出现更多这样的‘乡长’。


█ 猴儿岭长城

 

山阴的人文历史中,政治智慧、政治手腕运用最好,也是首屈一指。不然,王家屏有再大的能力在帝王的手里也很难成为三朝元老的。在他身上,内敛、隐忍,机变,远谋,善长心理攻势,标榜道德力量,这些政治特质表现得淋漓尽致。稍有政治常识的人都知道,想要玩转政治,只有“硬”的一面,是远远不够的。还应该懂得“软”的一面,想办法收买人心。在这方面,山阴人有着丰厚的政治经验。不过也留下了坏根,在现在的市场经济条件下,我们还是多搞点实的吧!政治需要人,但是,在和平年代和市场经济下的‘政治’是苍白的。唯物主义告诉我们‘物质是第一性的’。


█ 猴儿岭长城

 

大约清朝中叶,在我们山阴,流淌千年的古桑干河依然轻舟荡漾,商船穿梭,风摆岸柳摇烟,一片江南水乡繁华盛景。沿河两岸的村庄,不论雨涝风旱,瓜果谷物照收不误,是百里乡间有名的塞北小江南,号称“粮窝”。所以,这些沟沟洼洼的乡村里,青砖碧瓦院落最多,不是地主三进三出的瓦房院,就是村中敬佛供神的大庙。解放初期,土改工作队进驻后都连连称奇,这儿的乡村和平原地带就是不一样,地主多,寺庙多,家族大,往往一个大村子,不过两、三个姓氏。因此,就出现了许多这样的村庄:郭家庄、李庄、苏庄等等,几个姓的村子,到处可觅。这些村庄往往还出些有名气的人物。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山阴人是最能豁出去,最大无畏,最有闯劲的群体,山阴人血脉里天生就注有“战天斗地”的无限豪情,犹如古老的桑干河里的泥沙一般汹涌,一样自然。他们的人格精神从来都是坚韧强健,浑厚大气。这在良将猛士、英杰志士沙邺峋的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可不是吗?市场经济下的‘政治风光’更是不能俘虏‘战天斗地’的决心,樊志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在干着他‘富甲一方’的事业。


█ 旧广武

 

山阴有个圣母宫,也叫女儿庙,这里‘文人拜,求其才德,军士拜,求其神武,商人拜,求其公义,乡民拜,求其灵通’。虽然是一个发生在明朝万历年的小故事,她还是人们最受欢迎的神物。所有的晋北人、还有内蒙人、河北人、青海人都有她的身影。把她神化成一种或文化或精神的图腾。我想,如果我们也做点什么,哪怕是故意的装潢一下门面也好,即使不会变为‘文化或精神的图腾’。子孙后代也是不会忘记我们的。还有这样一个人,他完全可以把钱投到更有利益的地方,可他偏偏选了山阴,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山阴的,财富也应该是山阴的,这个人就是将月武。

 

北宋时期,不管是山阴的还是代县的,出了英勇神武,满门忠烈的杨家将。至今想起依然叫人血脉贲张,气吐眉扬。那血战金沙滩的惨然悲壮,那太君百岁挂帅的无畏气概,那十二寡妇征西的巾帼风采,想起来无不令人荡气回肠,扼腕不已。正是这个刚烈的家族,以冲天的豪情和滚烫的热血,给那个阴柔的王朝涂了一层厚厚的亮色。我们是山阴人,现代不需流血,只需留住的是良心。省医院有个邵宏元;解放军医院有个王与章,医药公司有个赵学义,‘山阴精神’的‘人格和大气’象是从他们身上裂变出来的。因为,他们的办公室近乎成了“山阴办事处”。我想,只要是山阴人,哪怕像出生于山阴县三十里河阳堡的王家屏王阁爷,只给后人留下了一句名言:“王阁爷聘女,就这一遭了。”也算尽了桑干河——母亲的一点孝心。这也算作是良心吧。


█ 岱岳红火,转自好山影像制片室

 

因为我是山阴人!行笔至此,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与伤感。我看过山阴的新编《县志不认真到有离根背祖的地步,山阴的文明历史竟然是苍白无力的,我们面对祖先,是骄傲还是羞愧。祖先虽然没有怪罪我们,可面对祖先亲切的精神,突然涌起我压抑不住的一场悲痛的冲动。近年来,尹占元、杜莹堂、丰海育给山阴“培养”了一大批人才,人才多了,我不知道山阴的历史会不会大放光芒!

 

现代,山阴也不乏名人,全国各地,山阴籍的名人也不少吧,为什么都不像有些‘傻瓜’去做点‘傻事’呢?为什么总对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而一言不发!古代最没‘本事’的老百姓还给我们宣扬出了女儿庙的‘九龙圣水’,引得无数外籍志士亲临祈祷。如果我们金口难开,哪怕是动动手上的玉笔和办公桌上的‘智能脑袋’也罢。


 

具说,最近山阴搞了一个村村通,这是政府得民心的事情,听说有个山阴籍贯的领导叫刘高官给村里修了一条道。还有一个土领导叫阎克山也给村修了一条道,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优秀儿女。如冯培一、黄起等,他们的聪明智慧和思想灵魂早飞回了故乡。我这里列举他们的目的明摆着的一个意思,就是我们能不能学学他们,还是那句话,哪怕是“王阁爷聘女,就这一遭了”这样的简单就行。

 

如今,说起山阴来,除了冷冰冰的石窟(榆树洼的千佛洞)没人开发,轻缈缈的翠微(馒头山、瑞云寺、沙家寺等)没人问津,四方方的古城(旧广武、山阴城、故驿、黄花城)没人重建,我们的印象好象就剩下脏、乱、穷了。远古的辉煌早已褪色,政治的喧闹早已经冷场,只剩下一种畸型的‘繁荣’,闹哄哄的、可怜又可悲的山阴。好在政府从地下取了点乌金、地上养了群花牛,也算是女娃补天吧。这里值的一提的一个人,他叫倪育新,虽然权利是人民给的,但人民给权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之前象他这样的主任应该是不少吧,而为山阴的牛、猪、农、林做出贡献的人我还真的不知道。


█ 桑干河湿地文魁塔,转自医用鼠博客

 

悼古思今,难道不值得反省吗?目前,山阴的旅游资源破坏严重,许多古迹正在消失,人文资源不善发掘,人称有历史没文化。最严重、最紧迫的是,地下水一个劲地往下降,黄水河、桑干河枯竭。身在山阴的人、身在外地的山阴人啊,真的该相互说声“请”字了,好好地相约在桑干河边和翠微山下,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为故乡的今天和明天商量一个行之有效、施之有道的方案,在不远的将来,希望再看到那个曾有过的碧波荡漾、官柳摇曳的“桑干烟雨”美境和林海托日、古寺灵隐、风景旖旎的“雁门风光”啊。

 

但愿这呼声化成文字,文字化成声音,这不是我小人物的絮叨,实际是母亲的呼唤。悠远而深沉,掷地有声。因为我们再有智慧;再有能力;再有千金;再伟大;也是因为有了母亲博大的胸怀,不要忘记,从古至今,我们每一个山阴人,血液中都澎湃着默默无言的桑干河的声音;骨子里都挺拔着郁郁葱葱的翠微山的脊梁。

 

我不为别的,更没有其他目的,只为我的故乡在山阴。

 

我们是山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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